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鏡花水月
變形的真實

變形的真實
 

文/Cong  图/zikke


我們不能夠讀完一本小說之後得到一個方法,從此就可以依靠它
來生活。一如卡夫卡《變形記》所記述的,不言而明人無法變成昆蟲, 從這一面看,我們確不能究其真實性的底線;而從另一面看,現實各種肉體和精神壓迫,卻是真實得令人恐懼。這樣的變形,這樣的異化代表的是一個時代中對於被壓迫的痛苦的反彈,我認為既然人言“藝術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”,就說明了藝術異於現實的狀況。之所以存在不盡真實,是因為能多一個角度去看問題,從而能在不同方面解讀生活。


倘若不盡於真實的故事講得好,人們所領悟的東西可能比現實更加深層次。外國文學接觸不多,但總似有若無在其中發現哲學的影子, 是因為被包裝在一個好故事之中。一種文字轉換為另一種文字,總覺得不能盡如原作者之意,就似唐詩宋詞面對英文翻譯,也是束手無措。

明清小說是我能目及到藝術與真實的較強例子,那些四大名著被如此標榜,可是到底也是不真實的。就拿《西遊記》而言,說妖魔鬼怪,也有人間草木,其實到底也有真實人性的影子,貪吃的八戒、偷袈裟的主持、複雜的妖仙關係等,眼見的不真實其實也是對於真實世界的投影與外化,這種不真實是服務於藝術的。政治會講假話,歷史也不一定就是書中所寫的,相對於此,藝術的真實與否大抵就不那麼需要我們深究了。不論東方和西方,《西遊記》也好,《變形記》也罷, 都是在當時現實社會中的產物,代表了時代精神的需求,其描述的神化、異化,在我眼中無非是一種手法而已。

記得小學買過一套作文書,叫什麼“方洲”的,具體名字記不得了。標榜是“真話作文”,要寫真話,不寫空話、套話、假話,當我看到其中一本“想像卷”的時候,心中不免思考既然是真話作文,又何來想像之說。現在想來,大概能讀懂當時真話作文的定義了,應該就是發自內心的聲音,不矯揉造作,不為了作文而作文,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躍然紙上。


前段時間想寫一篇《故鄉與理想國》的文章,是在看完一些鄉土散文小說後的靈感。水鄉的作家寫故鄉較多,或許與水的細膩屬性有關系,他們寫得多、寫得美,無論是汪曾祺先生的吳越水鄉,還是沈從文的湘西水鄉,以及王安憶筆下的江浙城鄉變化,對於故鄉的描寫, 都是無盡美妙的。我所生活的地方也是山水相逢,左側是湘西,右側是吳越,拋開故土情結,鄉村實際並沒有描寫得那麼美,在我所寫的關於故鄉的文章裏,也免不了對故鄉“添油加醋”。我覺得這是一種對故鄉的理想化,為何會去誇張,那是因為在回憶思緒中的潛在美化, 總希望呈現給別人故土的美,也能更加充分表達內心的深情。或許與京劇妝容的濃妝豔抹一般,呈現的畫面與情感都無盡悠長。

世界仍舊是真實的,藝術卻不見得雷同。想來我們可以在藝術中獲取益處,從而在現實世界中助你我一臂之力。